小柴胡汤治疫思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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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柴胡汤由七味中药组成,即柴胡、黄芩、半夏、生姜、人参、大枣、甘草。小柴胡汤可以治疗疫病,以下分析小柴胡汤治疗疫病的理由。(一)清肺排毒汤内含小柴胡汤年2月19日,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发布了《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(试行第六版)》,其中即专门列出清肺排毒汤,认为可用于轻型、普通型、重型患者,在危重型患者救治中可结合患者实际情况合理使用。这提示以下几点信息:

一则,小柴胡汤适合于新冠肺炎的多个时期和阶段,从早期到中期,到轻型到重型;

二则,新冠肺炎疫病当包括少阳枢机不利的因素,这也是小柴胡汤的适应证;

三则,新冠肺炎疫毒侵袭人体,自表入里,在表可用少阳方,在半表半里可枢转少阳,在里仍可从少阳透邪外出。(二)小柴胡汤的病机适合于疫病小柴胡汤虽然药仅七味,但组合非常高明,治疗病证广泛。其方寒温并用,攻补兼施,升降协调。外证得之,重在和解少阳,疏散邪热;内证得之,疏利三焦,条达上下,宣通内外,运转枢机。小柴胡汤在疫病中亦有不少运用。比如,《瘟疫辨论》指出,小柴胡汤“治内外伤感少阳经,身热,恶寒,项强急痛,胸疼,呕吐恶心,烦渴不止,寒热往来,或时行发热,一切治之”;民国医家严苍山在其著作《疫痉家庭自疗集》还指出,小柴胡汤“可治疫痉,忽转寒热如疟者宜之”。今贤刘渡舟教授认为:“小柴胡汤擅开肝胆之郁,故能推动气机而使六腑通畅,五脏安和,阴阳平衡,气血调谐,故其功甚捷,而其治又甚妙。故无麻桂而能发汗,无硝黄而能通便,无苓术而能利水,无常山、草果而能治疟。所谓不迹其形,而独治其因,郁开气活,其病可愈”。综上所述,小柴胡汤在疫病中的应用范围甚广,主要针对的病机为少阳不和,三焦失利;其所特别针对疫病的一些症状,如身热、恶寒、项强急痛、胸疼、呕吐恶心、烦渴不止、寒热往来等。(三)小柴胡汤治疗疫病需加减化裁疫病病机复杂,小柴胡汤药味少,药力薄,需经过加减化裁,方能适合于疫情的病机。以下试举数例:清代大医刘奎《松峰说疫》中说,小柴胡汤若去人参、大枣,加芍药、天花粉则为小柴胡加花粉芍药汤,可用于“治少阳经目眩耳聋,口苦咽干,胸痛”。可见小柴胡汤的病位在于少阳经,针对少阳经证的不同表现,可对小柴胡汤进行加减;清代大医黄元御认为,当少阳热胜,半入阳明之时,则可用柴胡芍药石膏汤,即小柴胡汤加芍药、石膏;清代大医吴鞠通认为,“少阳疟如伤寒证者,小柴胡汤主之。渴甚者去半夏,加栝楼根;脉弦迟者,小柴胡加干姜陈皮汤主之”。此条出自湿温一章的第84条,少阳疟如伤寒少阳证者,为寒重热轻,故仍可用小柴胡汤,若内躁渴,为津液不足,则去半夏之燥,加栝蒌根以生津;脉弦迟者为寒更甚,则加干姜、陈皮温中;吴又可在其著作《温疫论》中指出:“下后或数下,膜原尚有余结未尽,传胃,邪热与卫气相并,故热不能顿除,当宽缓两日,俟余邪聚胃,再下之,宜柴胡清燥汤缓剂调理。”柴胡清燥汤组成为柴胡、黄芩、陈皮、甘草、花粉、知母。本方养阴透热,故适用于下后之余邪未尽。《瘟疫辨论》亦载有本方,用以“治下后余邪未尽”;《瘟疫辨论》用柴胡桂枝汤治疫,认为本方适用于“治瘟疫,发汗过多,亡阳谵语者。不可下。与此药和其荣卫,以通津液后,自愈”。柴胡桂枝汤即小柴胡汤加桂枝、白芍而成,此方为小柴胡汤与桂枝汤的全方,能和荣卫、通津液;《松峰说疫》一书中治疗温疫“阳明温热,表邪不解”,用小柴胡汤合白虎汤化裁,用小柴胡汤来和解少阳,用白虎汤来清透气分,其方:柴胡、黄芩、石膏、竹叶清热透表,麦冬、甘草养阴清热,治疗疫病中表邪不透、阳明温热之证;宋爱人在其著作《春温伏暑合刊》中“治春温证,风阳郁热,陷入胆腑,呕吐作恶,时苦郁冒。郁冒者,怫郁微烦。四肢清泄,而又内热烦渴,目眩心悸也。口苦,好太息,两胁满痛,舌红嫩滑润,脉弦数滑疾”,用柴芩清胆汤。其方:柴胡与黄芩解胆郁清胆热,又辅以夏枯花、龙胆草为柴芩之助,川连清胃,茯苓、半夏化痰,竹沥、姜汁宁静胆腑而又通阳宣郁,如此则胆腑自安,风温自愈;《温疫论》治热病解后,阴枯血燥,表有余热之证。用柴胡养营汤,其方用小柴胡汤合四物汤加减,柴胡、黄芩、陈皮、甘草、当归、白芍、生地、知母、天花粉、生姜、大枣,有养阴清热、解表和营之功;清代温病学家熊立品在《治疫全书》中用小柴胡汤的变方治疫病“里证下后,续得盗汗者,表有微邪也”。目暝之时,卫气行于阴,此时卫气不能护卫肌表,毫窍空疏,微邪会乘间而出,若邪气出尽,则盗汗自止,如若不止,则可服用此方。其方即小柴胡汤减人参、半夏加陈皮而成,因为表实有微邪,故不用人参,无呕吐所以不加半夏,用柴胡、黄芩清疏表邪而止微汗,疫病下后需健脾胃,是以用陈皮、甘草、姜、枣回护脾胃。《瘟疫辨论》认为大柴胡汤亦能治疫病,其“治伤寒瘟疫,发热,汗出不解,阳邪入里,热结在里,心下痞硬,呕而下利,或往来寒热,烦渴,谵妄,腹满,便秘,表证未除,里症又急,脉洪沉实弦数者。”《松峰说疫》认为,若本方加元参、生地则为大柴胡加元参地黄汤,可用于“治少阳经传阳明胃腑,呕吐泄利。”(四)小柴胡汤亦可用于预防疫病为了预防新冠肺炎疫情,我设计了一个预防方,其方即以小柴胡汤主基础。因为小柴胡汤可以调和少阳枢机,使“上焦得通,津液得下,胃气因和”。另外,我写有《立春之后防治新冠肺炎患者当不离小柴胡汤》(点此处有链接)的文章,谈了用小柴胡汤治疗新冠肺炎的思路,读者可以参考。综上所述,小柴胡汤及其加减方完全可以治疗疫病。理论上讲的通,临床上也能取效。如何才能最大效率地提高小柴胡汤治疗疫病的疗效呢?我认为,方证相应是关键。不管是用小柴胡汤原方,还是加减化裁,都以对证为目的。首先辨识疫病的病机,然后使方证相应,这样用方必然临床有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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选择中医__董洪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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