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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逆散

一、经方故事

一例典型的阳郁便秘

我还清晰地记得L大叔第一次来门诊时的一脸愁苦。

大叔今年63岁,近几年来,每当生活规律改变,或精神紧张时,就会出现便秘。最近因事烦扰,已便秘半月。现在大便二三日一行,燥甚,如羊屎状,排出极为困难,每次大便都痛苦不堪。小便时黄。双手发凉,怕冷。舌暗苔薄,右脉弦甚,左脉关弦。

进一步询问,患者虽怕冷,而饮冷未有不适。我当时对学生说:“这是典型的阳郁便秘,当用四逆散加味。”

处方:柴胡20g,白芍30g,枳实20g,生甘草6g,莱菔子10g,生大黄6g(后下,嘱:视便秘改善情况而斟酌用量)。6副。

二诊时,大叔告诉我:服前方一副半,即大便通畅,之后5副药均未加大黄,大便一直每天一次,甚畅。纳佳,眠可。

原方减去大黄、莱菔子,加火麻仁,并减轻柴、芍、枳用量。服药后大便日一次,顺畅。后用加味四逆散袋泡茶调理。

因为疗效满意,大叔又将患有慢性胃炎,并有双下肢深静脉血栓、高血压等病的妻子带来看病。

本病例看似简单,但实有可讨论之处。首诊时,有学生感到疑惑:该患者年纪较大,便秘伴有怕冷,而且四末凉,是否应该辨为阳虚便秘,用温脾汤之类的方剂?

我遂分析如下:

第一,患者虽怕冷,而饮冷未有不适,这是辨证的眼目。患者为什么会肢体怕冷?因为阳气郁结在里,不达四末和体表;四末、体表失于温煦,则怕冷。患者为什么饮冷未有不适?因为阳热郁结在里,饮冷则有助于清在里之郁热,故饮冷甚适。

第二,患者每当生活规律改变,或精神紧张时,就会出现便秘。这是阳郁(或气郁)便秘最常见的诱因。此外,舌脉也支持阳郁便秘的诊断。

第三,阳郁所致四末凉,甚至怕冷的病机,我常比喻为:因为暖气管道阻塞,虽然锅炉房仍在烧火,但暖气片还是冰凉。其治法在于疏通管道而不是添煤。如果盲目地添煤,效果将适得其反。

一则令“疑者起信”的四逆散医案

W大叔这次来门诊,他的欣喜之情,我想所有在场的人都能够感受到。他说:“真没想到,几副中药能达到这么快、这么好的疗效!吃了两周药,我的头晕几乎全好了,而且记忆力也回到了以前最好的状态。”他还举了个具体的例子,他说,以前学太极拳,一遍一遍地学,动作套路还是记不住。现在好了,学一遍就记下来了。不仅如此,他大幅度下降的视力也大有改善。

W大叔是本院一位同事的爱人,曾经是某单位负责人,现已退休。是一位很有深度、很有见地的长者。

我还记得大叔2周前来门诊的时候,是他爱人陪同的。当时,因为前面排队的病人还很多,他显得有点焦躁,不停地进诊室探看。现在回想起来,他当时心里一定在嘀咕:这位中医大夫头发也不怎么白啊,怎么会有这么多病人?我在这等这么久,值得吗?

好不容易轮到大叔了,他爱人向我介绍说,他本来还想只伸手不说话,先试试我的内功(诊脉的水平),看到前面这么多病人反应效果都很不错,也就取消了这个想法。

W大叔今年55岁,糖尿病史多年,高血脂,冠心病(冠脉植入2个支架),肺间质纤维化,自述血压偏低。刻下:头晕,昏沉2年,记忆力明显下降,视力也大幅下降。便秘,日一次,如羊屎状(排便不畅),食用蔬菜则缓。心易烦,乏力。略怕冷。

舌略暗,苔薄黄,略腻。左脉关尺弦,寸浮大。右寸细涩,整体弦涩。辨为肝胃郁滞证。

处方:柴胡10g,炙甘草6g,枳实10g,白芍10g,丹参15g,草决明10g,生山楂10g。

W大叔服前方6副,即觉头脑清凉,头昏沉症状明显减轻,大便亦见好转。前方略调整,继进6副。持续两年的头晕几乎全除,记忆力明显好

转,视力回升。这次门诊,就出现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。

W大叔本来是将信将疑,这次感受到了中医药的疗效,又介绍了两位病人前来。

二、临床体悟

(一)名医方论

清?尤怡:夫邪在外者,可引而散之;在内者,可下而去之;其在外内之间者,则和解而分消之。分消者,半从外半从内之谓也。故用柴胡之辛扬之,使从外出;枳实之苦抑之,使其内消。而其所以能内能外者,则枢机之用为多。故必以芍药之酸益其阴,甘草之甘养其阳。曰四逆者,因其所治之病而命之名耳。而制方之大意,亦与小柴胡相似。四逆之柴胡、枳实,犹小柴胡之柴胡、黄芩也;四逆之芍药、甘草,犹小柴胡之人参、甘草也。且枳实兼擅涤饮之长,甘、芍亦备营卫两和之任。特以为病有阴阳之异,故用药亦分气血之殊。而其辅正逐邪、和解表里,则两方如一方也。(《伤寒贯珠集》)

今?秦伯未:本方主治传经热邪,阳气内郁的四肢厥逆证,故取四逆为名。由于柴胡与枳实同用,能升清降浊;白芍与枳实同用,能流畅气滞;白芍与甘草同用,又能缓急止痛。总的功能,疏肝理脾,调气去滞,故亦常用于肝病。后来柴胡疏肝散等均从此化出。我认为一般肝病,与其用小柴胡汤,不如用四逆散;既能针对疏肝,又无壅滞的流弊。(《谦斋医学讲稿》)

(二)理法探讨

四逆散出自《伤寒论》,由柴胡、芍药、枳实、炙甘草4味药物等量组成,原书所治疗的病证是“阳郁厥逆“,即由于肝郁气滞,阳气内郁,不能达于四肢,而出现的四肢厥逆,属于“少阴病疑似证”。其病机并非阳虚不温四肢,而是气郁不得宣通,因此,在治疗上采用四逆散来宣畅气机。

四逆散在现代除了用于阳郁厥逆证之外,多用于肝脾气郁所导致的胁肋胀闷,脘腹疼痛等。笔者在临床过程中发现,本方还可以治疗以便秘为主症的阳郁证(我们称之为阳郁便秘),而且这类病症在现代临床极为常见。

阳郁便秘的临床表现为:大便欠畅,或大便秘结,常伴有脘腹胀闷不适,食欲不振,四肢欠温,精神容易紧张,喜太息,或见胁肋胀闷不舒,舌质偏红或略见黯红,苔薄白,或薄黄,或略见厚,脉弦。

《神农本草经》记载:“柴胡,味苦,平。主治心腹,去肠胃中结气,饮食积聚,寒热邪气,推陈致新。”可见,柴胡能够治疗胃肠气滞、食积等胃肠病证,而“推陈致新”似乎说明它还具有一定的通便功能。所以,徐大椿在《神农本草经百种录》说:“柴胡,肠胃之药也。观经中所言治效,皆主肠胃,以其气味轻清,能于顽土中疏理滞气,故其功如此。”此外,在《伤寒论》原文中,以柴胡为主药的小柴胡汤不仅能够治疗少阳病,还能治疗以“大便硬”为主证的“阳微结”,可见柴胡具有行气导滞,疏通大便的功效。

此外,芍药,《名医别录》称它能够“利膀胱、大小肠”,张仲景在《伤寒论》条写道:“太阴为病,脉弱,其人续自便利,设当行大黄、芍药者,宜减之。以其人胃气弱,易动故也。”也就是说大便溏泄的病人,如果要用芍药,应该减量。从另一个角度,我们可以理解为:内服较大量芍药可能会导致便溏腹泻。此处,芍药与泄热通便的大黄并提,就更说明了这一点,而现代也有不少“重用芍药”治疗便秘的临床报道,可见,芍药确实有通便之效。汉代芍药不分赤白,笔者在治疗阳郁便秘时,一般使用白芍。如果阳郁较甚,内热明显,可以赤白芍同用。

枳实苦辛酸温,能破气除痞,化痰消积。炙甘草味甘性温,可以补脾益气,调和诸药。四药合用能达到疏肝理脾,解郁通便的作用,用于治疗阳郁便秘,疗效甚佳。内热盛者,可加大黄,气滞甚者,可加莱菔子。

此外,除消化系统疾病之外,一些现代常见病,如高脂血、脂肪肝、糖尿病、焦虑症、抑郁症等,如果辨证属于肝脾气郁证,均可使用本方加味治疗。

各种内伤杂症,若辨证属于肝脾气郁,单用本方即有良效;若兼有胃热脾寒、虚实夹杂,则与半夏泻心汤合用;若兼有血瘀水停证,则与当归芍药散合用;若兼有痰气郁结,则与半夏厚朴汤合用。随证化裁,皆有疗效。

此外,临床各种痛证(包括头身肢体、内脏等),若有辨证属气滞血瘀水停,笔者常用本方合当归芍药散、桂枝茯苓丸治疗,常常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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